我被女孩甩了一巴掌

我被女孩狠狠甩了一巴掌
那是個甜蜜，又尷尬的一巴掌
結結實實打在我臉上。
16年過了...
我卻難以忘懷，
這該如何說起ㄋ??
................................................

那是在1996年的夏天，
我正坐在死黨,"阿丸", 的三陽50cc摩托車上，
往新竹光復路紅燈前，準備到清大圖書館溫習功課。


「停在那陰影處」，天氣有夠熱的，我指使著。
「阿丸， 阿丸，你昨天不是跟我說，有一個"女生"，今天要參加我們的讀書會」
「是阿，一個超級正妹，」
「你看了就知道」，阿丸神秘的竊笑。
「真的，假的」，「挖哩勒，你幹嘛搞神秘，快說啦」，我忍不住好奇心
「綠燈了，我先切過去」，阿丸打斷的說



5月半的新竹，夏天剛到，陽光很熱。夾雜在光復路的車陣中，年紀大的男生，穿著西裝，年輕一點的，穿牛仔褲，女的穿套裝，頸部套著公司名片牌，神色緊張，急著搶黃燈，這是科學園區上班族。還有，神情自若，好像來渡假，臉龐年輕，穿夾腳拖，腳毛時而露出，這是清交的學生。


最後，背包鼓鼓，重量跟磚塊般重，,神色匆忙，目的地是"清交圖書館"，準備搶位置讀書，這是高三高中生，準備衝刺大學聯考。我跟阿丸，就是高三生，距離考試只剩2個禮拜...



「Hello，你好」，「我是羅蘭，很高興認識你」，她清脆的說出第一句話
「ㄝ，ㄝ，ㄝ，人家跟你問好啦」，阿丸趕緊緩頰的說。
  「ㄟ，我叫...."麥樹仁"....」，我驚嚇過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麥樹仁"，嗯，男生取這名字，還很真特別」，羅蘭微笑說。
「"羅蘭"，這名字更是特別」，我趕緊搭腔，深怕錯過蝦咪。開始，我的心臟，撲通，撲通， 快速跳動，有"光的速度"，3*10的八次方那樣快。


「看榜單蠻容易的」，我開始無裡頭的亂說。
「蝦咪，看榜單??」，羅蘭回


歐，那個，阿譬如，妳叫"林淑芬",，去看密密麻麻的榜單，就很難找，既始找到"林淑芬"，也有幾個同名同姓。但"羅蘭"不同，只有兩個字，中間空一格，一看榜單就知道有沒有上榜。我的名字，"麥樹仁"，也一樣，一下就找到了，看榜單很快。


「ㄡ，這樣歐」，羅蘭回


這談話，既枯燥又乏味， ...."有夠冷"...'想像中，小說裡的蟹逅，是一個浪漫秋天的午後，女主角在湖邊看著小說，恰巧我不期而遇，又剛好喜歡她手上那一本小說，終於，我鼓起勇氣，跟她討論小說的情節，最終，產生了情愫.

又或是，女主角被男孩欺負，恰巧，我在路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最後，被壞人圍毆，臉K的滿頭包，被送去醫院，女主角滿懷感激的來看我，也是可以。


「如何，羅蘭長得如何?」，我的死黨，阿丸，在午餐後問。
「太完美了」，「驚為天人」。她眼睛旁的那顆誌，長的有夠.."有氣質的"..


"那顆痣"，如果長偏一些，落入臉頰中間，整個臉就會變得不乾淨。長在鼻頭上，又像一個蒼蠅停在鼻上，讓人忍不住想一巴掌打下去。糟一些，痣長在額頭中間，那不就是"觀世音菩薩"媽??不管如何漂亮，任誰也不敢褻瀆神明。長在嘴唇邊，也不太對，像一粒米，黏在嘴上，讓人以為中餐沒嚓好嘴。哪顆痣，不偏不倚，長在它應該在的地方..."大眼的旁邊"...


「真是，太完美了」，我讚嘆的說。
「有氣質，有氣質，有氣質」，我又忍不住的說
「機車哩，我是說身材臉蛋啦」，阿丸插嘴的說。
你看 ，"羅蘭"，她的皮膚，有夠白的，身材修長，瓜子臉，手纖細，眼睛又大又明亮，簡直是個..."超級名模"。


「誰管那一顆痣阿」，阿丸提高音量說
「超級名模在你面前，你卻只記得她那顆痣」，
「老大，我受不了你，你品味很怪ㄝ」,阿丸忍不住陶侃我


「好朋友不是假的」
「我支開她旁邊，那個，長的像男生的女伴，你就專職教她數學」
「機會做給你瞜，別搞砸了」， 阿丸夠義氣的說.
「恩，也沒剩幾天了，等下請你吃大餐」，「你真夠義氣」，我回


幾個月後，放榜了
我跟阿丸，考上了交大，留在新竹，
羅蘭考上成大，遠在台南，相處不到幾天，就分開了。




時常電話跟羅蘭混熟後，那天，夏天的中午

「羅蘭，你猜，我在哪??」，我故作神秘在電話問
 「交大8舍阿，不然勒??」，羅蘭回
「錯」
「快，再猜一次」
「家裡」，羅蘭又回
「又錯」
「我，竟然在...台南火車站ㄟ...」，我拉長了聲音說
「台南??」
「你不是在新竹，怎麼跑到台南來了」，羅蘭想了幾秒回


「我來看親戚」
「住台南旗山的」，我匆忙的回
「台南旗山??」，羅蘭滿懷疑問說
「旗山在高雄，不是在台南呀」，羅蘭說

「哈..哈..哈..」，我忍不住的大笑。第一次說謊就被抓包。


「快說，你來台南幹啥」，羅蘭也偷偷的笑說
「..我..我..我..」，我像喉嚨被麼個東西卡住，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
「聽不到」，「電話太小聲了，大聲一些」，羅蘭加強語氣說
「我來看妳的」，我用2分貝微弱聲音說
「聽不到啦」，「再大聲一些」，羅蘭又再度加強語氣
「..我...來...看...妳...的...」，我步步驚心，拉長了音調說
「幹嘛說謊，想看我，就直說」，羅蘭再也忍不住，咕咕的偷笑。
「好啦，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出門」，羅蘭說


6月的台南，馬路被陽光曬到冒煙，在室外呆超過10分鐘，保證變人乾。我跟羅蘭，在火車站前的麵店，隨口吃吃。


「等下要去哪??」，羅蘭問
「不知道，我對台南不熟」，我回
「會微積分媽??」，羅蘭問
「會，會，會，我會」，我趕緊的回
 「那你教我」，羅蘭說
「沒問題」，我倒吸了一口氣


羅蘭租的房子，在成大勝利路旁，距學校500公尺，要進去，得先通過一條，長長窄窄的小路，旁邊用紅磚堆成的矮牆，下午遮住部分陽光，大部分，矮牆只有裝飾，旁邊有種竹筍，一排排不規則綠油油樹就種那。我們走約3分鐘，就到小路的盡頭，出租處門口。


「你要小聲些，別被房東發現」，羅蘭吩咐我
「沒問題」，妳用工業膠帶，把我嘴封住10圈，都可以...我願意...我心理竊喜的想。



走到樓上，要經過老舊的樓梯，頭梯扶把很傳統，一層紅色膠紙包覆在外，支撐是用金屬，已經生鏽。我扶著把走，避免大力，怕弄垮，穿過4個狹小的樓梯，終於，到了羅蘭的住屋處。


「哇」，棉被摺成四方形，被單整整齊齊，每一本書就定位，地上明顯拖過，縫隙之間沒有灰塵，只能說這房間..有夠..非常..真的是..乾淨..。對比我的房間，散落的書籍到處，棉被呈不規則橢圓形，跟鹹菜乾有拼，我顯得自慚形。沒一下時間，教完了微積分，時間已經晚上10:00。


「你，晚上要睡哪??」，羅蘭問
「不知道，我還沒想」，我緊張的回
「身上有錢?」，羅蘭再問
「350元」
「這樣你也敢來台南」，羅蘭一副不可置信的說
「我先睡火車站，遊民都這樣做」，「明天再找妳」，我胡亂的回
「我說真的啦」，羅蘭好氣的說
「那不然，你睡地板，我幫你鋪，我睡床墊]，羅蘭神色緊張的吩咐


「好阿」，那一晚，羅蘭跟我，距離只短短的...70公分...在夜裡，個別翻來翻去，超過50次。不爭氣的是，精神上，我迷戀的是"那顆痣"，但又忍不住，偷看了她的大腿.早上起床後，樓下有對話聲，一對租屋學生情侶跟中年婦人在對話，婦人是房東


「她是??」，房東問到
「ㄝ，她是....."剛才"拜訪的朋友....」，那男生急忙撇清回答
「明天這棟樓會停水，要先儲水，晚上才可以洗澡」，房東好心提醒
「恩，好，我會提前準備」，那男生心虛回答。


男的急急忙忙，趕緊把女生帶離租屋處，避免尷尬。待羅蘭起床梳洗後，我們準備，去巷子外吃早餐，好巧不巧，又遇到房東，


「ㄝ，他是??」，房東又問到
「朋友，他是我朋友..."剛才"拜訪的朋友...」，羅蘭慌張的回
「哈，哈，哈」，我忍不住的大笑，羅蘭卻兇巴巴的瞪了我一眼，
「明天這棟樓會停水，要先儲水，晚上才有水可用」，房東再次提醒
「恩，好的」，羅蘭假裝沒事的回


我的頭髮，有被壓扁的樣子，鬢角因為擦臉，略顯微濕，腳又穿夾腳拖，一副就是剛起床樣....


出門後，
羅蘭氣呼呼捏我手:「你剛才笑蝦咪??」，「想害死我是媽??」
「哪有」，我急忙撇清
"剛才"拜訪的朋友，我心裡又再默想
這謊言
前面才被瞎掰過 !!


跟羅蘭漸漸熟悉後，只要沒課，我就會從新竹飛奔到台南

那天午後，台南天氣實在熱
上完課後，羅蘭買了中餐，我們隨口就在房間吃吃，吃完後，她吩咐我2:00要叫她起床，她下午還有兩堂微積分，之後，羅蘭便轉身睡覺

「電風扇幫我調1號」，羅蘭在床上吩咐我，
「歐，好」，我回，


那時，我正看著民視新聞台，頭已經被南部高溫烤的暈頭轉向，
我趨前按了電風扇一號，再往後一看，一個白皙的大腿露出了半截，
我的媽呀，這不是羅蘭的大腿媽??
終於，我發作了...


「舔她」 
要偷偷做，不能被發現...


這是自小時，偷了老爸錢，去打快打旋風後，就沒有過的膽量
舌尖慢慢從我牙縫中伸出，說那時遲，那時快，羅蘭突然動了一下，嚇的我一身冷汗.過沒多久，羅蘭好像又沒動靜了，我那不聽使喚的舌頭，又出動了


「只舔一口，一口就好」，我暗自的想


我轉動脖子角度，別讓頭髮觸碰到羅蘭，舌尖才剛觸碰到羅蘭的大腿，沒1秒，突然...


「啪」...清脆的一聲...


一個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我臉上，速度之快，我還來不及反應，疼痛已經開始.我抬頭一看，羅蘭把眼睛張得像金絲猴那樣大，兇巴巴的瞪著我，對著我，大喊一聲


「你要幹嗎??」


瞬時，我臉脹紅，受到驚嚇，身體像殭屍一樣，僵硬到沒辦法移動，
羅蘭大發雷霆，抓狂的， 把磚塊一樣重的微積分摔在我身上，
開始把國小到大學所有的禮儀課，一堂一堂的教我...道德..禮儀..情操..愛情..我頭低低的，大概有仰角3度，無法，也不敢直視羅蘭，
這禮儀課大約持續半小時，卻像3天這樣漫長，


被甩巴掌後的晚餐，異常安靜，湯匙擾動肉羹麵的聲音清晰可聽見
買火車票後，我便搭莒光號回新竹，在離別的車站前，連羅蘭一眼都不敢看，回宿舍後，我隨手棉被一抓，倒頭就睡，隔天翹了一整天的課





「什麼??，羅蘭打了你一巴掌」，阿丸在電腦前，停止打字，而後仰頭哈哈大笑
「要死了，小聲點」，要不幫你借廣播器??」，我緊張的說，怕醜事被張揚
「哪有人認識沒多久就伸舌頭的?」，阿丸又回
「白癡，你真天兵」


你知道，1壘是牽手，二壘是親嘴，3壘是愛撫，本壘是XX，要一步一步來
第一次就想盜"3壘"，不經過1，2壘，當然就被阻殺啦，
「被甩一巴掌，已經算客氣了」，阿丸邊笑邊說
「你的手，可以借我舔一口,」阿丸故作噁心要求

「滾」，「你給我滾」,「你這噁心的傢伙」，我嫌噁又嬉鬧的回
「不管，等下清大夜市，你請我吃雞排跟珍奶....我要兩份....」，撫慰我受傷的心靈，我對好友阿丸說


阿丸，我跟你說，我覺得羅蘭的大腿好白，好像我家鄉的水梨，小時候，我都是摘這些水梨長大，只要我看到白白的東西，就想咬一口，看水分甜不甜，難怪我會有這舉動

「藉口」， 
「偷舔一口還找藉口」，阿丸邊笑邊說
「好啦，的確藉口」，我忍不住的笑說


阿丸一本正經的說，想想看，如果你跟羅蘭交往，從一壘一路盜回本壘，畢業工作後，你們的薪水可以買大大的房子，共築愛巢，生一堆寶寶，不是很幸福??

「恩，聽起來挺不賴的」，我充滿期待的回

然後，她幫你煮個熱騰騰晚餐，你們可以一起在家看日劇，
生病可以互相照顧，像王子跟公主般
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不是很好??


「對阿，我也是這樣想」，我答腔的回
「完了」，「全部都完了」
「都被你那舌頭壞了」，阿丸調侃的說


被阿丸這樣一講，我感覺已經失去了全世界，有一種想咬舌自盡的衝動
我用牙齒輕咬一下舌頭，但是....會痛ㄝ...算了，還是饒了它
我打了許多通電話，但羅蘭總是不接，
不知為何，我開始痛恨我那該死的舌頭，為何不聽使喚


自從那一巴掌後，我就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不僅上課無精打采，等紅綠燈閃神都被人叭，連打籃球也被蓋火鍋，我感覺，好像全世界都在跟我做對.


幾乎每半小時，我就偷偷看電話，看有無來電,但...一個都沒有...殘念
除了那個該死的0204寄過來的簡訊，問候我...你寂寞嗎??...
大概有一個月吧，電話都是靜悄悄的
初戀可能就此結束了吧，我想


嘟...嘟...嘟...一個熟悉的電話打來，我哩勒
..是羅蘭ㄝ...


「你在做蝦咪??」，羅蘭很不情願的說
「ㄝ，我在...."想妳".... 」，我鼓起勇氣，拉長了聲音，大聲的說

「想我??」
「你這色鬼...也有感情...」，羅蘭好氣的說

..哈...哈...哈...我忍不住噗嗤的大笑，電話那頭的羅蘭，也咕咕的偷笑
「暑假後，學校有連假，來去南部繞繞，要不??」，羅蘭說
「好.好.」，我趕緊答應的說

「不准再伸舌頭 ，知道嗎??」，羅蘭好氣的說
「好..好..好...沒問題...沒問題..」,我邊回邊笑



「羅蘭 ，羅蘭 」，告訴妳一個秘密
「我幹了一件壞事」，我岔開了話題說
「我送了一個病毒給別人」,就在昨天
「病毒??」，羅蘭狐疑說
「對阿」，我回


妳知道，最近，交大鬧著滿城風雨的歌..."交大無帥哥"...有聽過??
連新聞都出動SNG車來交大，學校還特別舉辦選帥哥活動，我試探性的寄了張照片過去,，結果，妳猜如何??

「如何??」，羅蘭回


它竟然回我:「同學，你別開玩笑」


士可殺，不可辱，我把阿丸"特殊研製"的病毒，夾帶了另一張照片寄給他們，徵選活動的電腦應該已經中毒了，我忍不住的偷笑，算出了一口氣
「別被抓到」，羅蘭說
「不會啦」，我回


我跟阿丸，偷偷摸摸穿著有頭套的外衣，把自己包著跟木乃伊一樣，跑到圖書館對面的計算機中心，傳病毒給它們，打字時，我們又用厚厚的手套，根本找不到指紋，電腦位置又在計算機中心，沒人會發現的


「你到底有沒有在上課，怎摸都在惡作劇」，羅蘭說
「沒有，都在翹課」，我開玩笑的說
「羅蘭，老實說，我帥嗎??」，我很認真的說
「帥...帥...帥......帥在內心..」，羅蘭敷衍的說
「是個陽光男孩」


陽光男孩，我是陽光男孩??，我不僅得意起來了
我長得眼睛深邃，一點都不易親近，安安靜靜的，怎麼看都不像陽光男孩，沒古銅色的肌膚，沒180高挑的身材，沒迷死人的笑臉，連我都懷疑的說.
「你不懂啦，女生喜歡內心陽光的男孩」，羅蘭說


「妳要不要來??」，我又岔開話題對羅蘭說
「來做蝦咪??」，羅蘭狐疑說
「一年一度的"梅竹賽"阿」
「來幫交大加油阿」


棒球隊這次面對清大強力投手，勝算很低，
網路BBS有人提到，交大可能會"輸"，馬上被326個留言圍剿...


「那你是??」，羅蘭好奇的問
「我是"王牌"」，我竊笑的說

「打第四棒??」，羅蘭好又問
「不是」，我回
「第9棒??」
「也不是」，我回
「投手???」
「我臂力只能拿三個筆電，沒資格投球」，我回


「我是"加油隊"的」，我咕咕的笑
「加油隊也有"王牌"??」，羅蘭忍不住笑著虧
「就是加油喊最大聲的..."那個觀眾"...阿」，我加強語氣，偷笑的說
「"名號"是可以自己加的優」，羅蘭淡淡笑著說
「是是是，你是"王牌"」
「王牌投手旁...馬路邊...剛好路過...順便來加油...喊得最大聲的那個」，羅蘭笑著說
「我準時到，王牌先生」，羅蘭佯裝軍人，像接受到命令般的回



掛完電話後，我心情特好
「阿丸，快，把"八舍烤香腸"這首歌放出來」
「聲音把它調到最大聲」，我對剛從藍球場回來的阿丸說


"八舍烤香腸"這首歌，源自一個資科學生，他在八舍烤香腸被人公幹，發憤寫出這首憤怒歌，跟"交大無帥哥"並列傳奇的校園歌，


表面上，"交大無帥哥"已經躍上台灣電視版面，熱鬧不已，SNG車還連線報導，轟動一時，是文青的最愛.但我們是鋼鐵人ㄝ，鋼鐵人怎麼會喜歡那種娘炮的音樂
交大地下正瘋狂流行的是..."八舍烤香腸"...


礙於面子，大家都在看愛情文藝片"鐵達尼號"，但在半夜三更，每個人開始瘋狂下載A片，表面流行跟實際想看的，總是不一樣...不一樣...
「聲音再大聲一點」,我說
我們室友一聽到這首歌，也不自覺跟著哼起歌來...


大家一起來烤香腸！ 放進烤箱聽見滋滋滋香味噗鼻又超好吃
但是當我還在品嘗它的美味時有朋友來跟我說： 
你在NCTU被婊你知不知道？知不知
....
....


隨著音樂的節奏，另一位室友開始跳起了機械舞，其它人則開始瞎起鬨，聲音愈唱愈大聲，簡直就像生日派對.我們表面上是好學生，鮮少講髒話，這首歌剛好給我們了機會，而且還義正嚴詞勒.


隨著歌詞漸漸到尾聲，似乎每個人都在等待最後的一個歌詞.
根本沒人記得整首歌，我們只是隨音樂哼哼的唱，八舍房間內，夾雜著頑皮笑聲跟嘶吼聲，大家齊力大喊，就是在等最後一句...
來了，來了...到了歌詞的重頭戲


......X你娘，X你娘...再縮蘇就灌你常...歐...X...歐...X...



期待的一年一度大賽，終於來了!


三月後的新竹，去除了寒冬，迎來春天，也開啟了梅竹大賽，"梅竹賽"是年度清交運動賽事，清交是理工學校，隔著短短4尺小橋，清交小徑，比鄰而坐，極為類似，彼此又競爭，大大出手，或停賽偶爾發生，說是"男子漢的決鬥"，一點也不為過.


交大棒球場邊是個45度坡坎，被綠油油草地包覆，部分露出黃土。正對面是13舍，像極了大聯盟第二層看台。

才小貓兩三隻，羅蘭和我就提早來加油。


羅蘭還反虧我:「你這"王牌加油隊"，很認真，看來這次"清大"贏定了」
我很認真，拉長了音調，輕柔的對著羅蘭說:「羅蘭 ...妳...懂...的..屁..」，只見羅蘭又開始暴躁，伸出那纖細小手捏我，她看來是個柔弱女子，但捏人還不是普通的痛，羅蘭平常很溫柔，但只要惹惱她，她馬上變成變身暴躁女，也認識她沒多久，手背就常常東淤青一塊，西瘀青一塊，不明就理的人，還以為我被家暴了


大戰開始後，棒球場夾雜清交加油隊,，加油聲此起彼落，一會，交大加油，一會清大加油，吼叫聲音，聲勢驚人，深怕氣勢差人一截.一路上交大被挨著打，遇到強力投手，打出安打像撿到似，雖偶有佳作，可能板倒對手時，總是失敗收場，嘆氣多過歡呼，就是無法一鼓作氣，


隨著戰況愈激烈，藉BBS訊息傳播，交大聲援學生愈來愈多，球場旁已經滿滿的人頭


一個叉棒球，一個界外球，引來的是一陣驚嘆聲，更別說三振，失望聲....啊....也大的驚人，終於，到了九局下半，交大一直無法突破清大強投，此時，球場已烏鴉鴉一片，坡坎上道路，站著滿滿學生，大家已經停止走路，球場對面的13舍，也冒出了許多頭，空氣瀰漫著鼓譟味，已兩人出局，1,2壘有人，


「交大加油」，一個鬼哭神嚎的殺豬聲音在我耳邊進入，
我的媽呀，這是羅蘭的加油嘶吼聲阿，聲音大到可以傳遍整座棒球球，
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羅蘭是個正妹，理應漂漂亮亮的坐在觀眾席上，偶爾發出輕柔的加油聲阿，怎會突然變成慷慨激昂的加油隊，加油聲竟比我還大聲，喊的又比我激動，這好像妳帶著"林志玲"姊姊去看摔角，突然溫柔的林志玲起身，大喊一聲...殺死他...把他殺死...


輪到土木系學長打擊，打最後一棒，一好一壞還輸兩分，一個三振就會結束這比賽.一個學生，用沙啞聲音，像羅蘭一樣，失音大聲喊出..."交大加油"...引來一陣笑聲，有人雙手抱頭，有人緊握雙手，有人祈禱,..拜託...拜託....拜託..


球投出，打擊出去，引來一陣失望聲....阿....
...「界外球」...「是個界外球」...
第二次投出....暴投...是個暴投...此時攻占了2,3壘..
最後，就打擊位置，投手丟出....一個快速球....直直向本壘板衝去，


打者扭動腰，身軀扭轉，振臂一揮
....吭....一個清脆聲音....開始一陣驚呼聲....ㄝ...
...球一直飛...一直往前飛...一直飛...在藍藍天空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驚叫聲音愈微弱...在屏息凝氣中...爆出裡最後一聲....ㄝ..
..ㄝ,ㄝ,ㄝ...贏了，贏了，我們贏了....交大贏了
球直飛到坡坎上.....是一支"再見全壘打"...


交大反敗為勝，5比4，在第九局下半....


我舉起雙手，瘋狂的慶祝這神奇最後一擊，跟羅蘭擊掌:give me five
擊掌後，我用手指把她軟軟的手吸住，再也不放開


羅蘭的手，像雞蛋糕一樣，軟軟又帶有溫度.
就被我這沒上場的...王牌加油員...偷偷盜了"一壘".
交大球場的黃泥土，散發著淡淡的微甜


那是青春的味道!


自從跟羅蘭約定，暑假要去南部繞繞，我就很期待，說也奇怪，一整年的時間，好像就等待這一天的到來，我像極了要去國小遠足的小朋友，迫不及待把乖乖放進包包，想趕緊出發，但也奇怪，要去哪，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往南部


暑假開始了，每個人正打包行李，準備回家，成大拱形白色校門旁，許多家長都來接送小孩，我和羅蘭的旅行，才正要開始


羅藍在隔壁7-11買防曬油，讓我放在她那，鼓鼓紅色Adidas的運動包，開拆第一層拉鍊，我把一個黑色罐子移動，空間留給防曬油，赫然看見，罐子上小小四個字..."防狼噴霧"...羅蘭竟偷偷的買這，我喵了一眼羅蘭，羅蘭不解的問:「有事?」，「沒事，沒事」，我趕緊回.

說也不怪她，只怪我那舌頭，不聽使喚


「走，我們出發」，羅蘭興奮的說
「走」，我也快樂的應和

「要去哪?」，我笑著問
  「ㄚ知」，羅蘭笑著回

「那要去哪?」，羅蘭也笑著問
  「不知道」，我笑著回


我們列齒大笑，就出發了，往南部走的..."不知道去哪旅行"...
但，一路上，我眼神總是會不經意喵往羅蘭，那紅色Adidas運動包...裡面有個罐子...


才出發40分鐘，我們就到了一個景點，不是風景區，也不是遊樂園，而是..."廟"...羅蘭很迷這，幾乎逢廟就拜，沒多久，Adidas包包後面，就收集了各式各樣祈福物.


在麻豆太子宮階梯旁，羅蘭慎重的跟我說:「你相信神鬼跟命運??」，「相信宿命?」
「我相信我自己」,「我自己可以掌握命運」，我回 
「你看看，我們為何可以在一起，一定是麼種東西幫我們安排」，羅蘭說
「那是一種神祕的力量」，羅蘭強調說


「我有靈異體質」，羅蘭說
「蝦咪」...「靈異體質」...我眼睛瞪著大大的，看著羅蘭
「ㄚ就是，可以看到一般人無法看到的東西」，羅蘭詭異的說
「我的媽呀，我的女友是鬼」，我心裡想
雖時間接近中午，天氣炎熱，但我感覺心裡毛毛的
我趕緊岔開話題，避免談及鬼神


「羅蘭，羅蘭，我跟妳說，剛才有個人在說，這太子宮很靈ㄝ」,我坐在階梯，喝著涼涼純喫茶說
「真的?」，羅蘭滿心期待的說
「是阿」，我偷笑的說


剛才妳去拜拜，我坐在階梯，聽到一個穿著時尚，手提LV包包婦人說的
她說，很多生不出孩子的人，來這邊拜 ...一下就中了...
「很靈的」,我故意拉長了聲音說
只見羅蘭臉色鐵青...


我把曬得黑黑的左手背，自動伸出,...給羅蘭捏...
還故作猙獰樣，看羅蘭是否會心軟，
沒想到羅蘭竟然捏得更重，
「哪有人這樣，我都求饒了，還不放過我」，我生氣的說

暴躁女，暴躁女，我沿路邊騎車，邊宣告全世界，來申訴我的冤情
羅蘭，她，是個暴躁女阿.
...暴躁女...暴躁女...暴躁女...暴躁女..


如果，世界上，有最遙遠的距離，大概就是，跟女友出門旅行，卻還分房睡.羅蘭跟我旅行的第一晚，我們房間就住在對面，但卻只能用手機聯繫，雖只短短2公尺，但距離卻好像一位登山客，正在遙望玉山...那樣遙遠...


「不行，我得想辦法，潛入羅蘭的房間」，我心想

「羅蘭，快，救我」，我撒謊的說
「我的房間...有"鬼"...我怕」，我故裝害怕的說
「黑黑的，一對眼睛正看著我」
「我可以去妳房間避難??」
「那比較安全」


「大男人也怕鬼??」，把我們拜好的符拿出來就好，羅蘭說

「咳，咳，咳」
「小姐，買個玉蘭花?」，我佯裝60歲的老婦人，在羅蘭的房門前兜售玉蘭花
「不像，不像，一點都不像」
「聲音這低沉，根本就不像阿姨」，羅蘭一下就識破的說
「想破門而入，門都沒有」，羅蘭說


我把房間門打開小縫，頭冒出去看，希望能抓到羅蘭出門一瞬間
剛好我把腳卡在她門縫，這樣我就可以輕鬆潛入她房間
疑?羅蘭也從房間門縫冒出頭來，我們兩眼就在門縫對看，最後都忍不住笑了.不管是假裝火災，或假裝門房清潔服務
所有招式，一下都被羅蘭識破.


「我肚子餓了，來去吃消夜」，我說
「我飽了，你自己去吃」，羅蘭回
「我這大門，11:00以後就關了」，羅蘭笑哈哈的回
「出門在外，怎麼還有門禁??」，我苦笑的說


折騰了一個晚上，羅蘭的房間像紫禁城那樣，門禁森嚴，很難接近
我想，恐怕連螞蟻都很難進入羅蘭的房間吧


南部的風光明媚，我們騎著小50，到處沒有目標的遊晃
有時遇到死路，換來的是懊惱，有時被野狗追到膽戰心驚
時而遇到在涼椅吹風的阿嬤，熱情的打招呼，時而遇到做農事的阿公，跟我們說，年輕人，加油摟，眼前，有時是白白的鹽田，下個光景，又換成高聳的甘蔗天，或是綠油油的稻田，和一望無際的西瓜田.


「羅蘭，你猜，那個紫色的"菱角"是長在...土裡，還是水裡...」，途經"官田"，我故意考驗羅蘭說
「當然，長在土裡阿」，羅蘭心虛的回答
「錯，水裡啦」，我回
「土包子，妳是城市的土包子」，我拉高音量說
果然，又惹來了一個"捏"


快到"波羅蜜"大樹前時
「再給你一個平反的機會」，我說
「猜猜看，大大的波羅蜜是長在....土推，還是大樹中」，我說
「土堆ㄚ，波羅蜜長這樣大，像榴槤一樣大，怎麼可能長在樹上」，羅蘭又胡亂的猜
我把羅蘭請下摩托車，帶她去看"波羅蜜"
到波羅蜜樹前，用嫌惡的眼神，對著羅蘭說
「哼!還不承認，妳是城市來的土包子!」
「波羅蜜是長在...很大的樹上...」,我指著高聳的波蘿蜜大樹
就這樣，一路上，我手上又多了不少瘀青，


白天，我們一個是紳士，一個是淑女，夜晚後，馬上變身，上演一場戰爭片，一個想攻城掠軍，另一個要死守城堡，各自用盡心機，勾心鬥角也樂此不匹.


第二夜，在高雄85大樓附近，我們租了一個旅館，準備休息，依舊是兩個房間.經過第一晚費盡心思，卻無法潛入羅蘭房間後，白天遊玩時，我偷想了一個高招，這次，不管羅蘭使用任何招數，都會被我破解，


「你先等一下」，在距離羅蘭房間7公尺附近，羅蘭叫住了我
「我先看這房間乾不乾淨」,「有沒有鬼」，羅蘭煞有其事的說
「鬼?」
「好」，我毛骨悚然的在旁，應和著說


「啪」，一聲，羅蘭竟把房門給關了
這晚，她連房門一步都沒有出
我被耍了，我抓起被白天陽光曬到燒焦的頭，心想乾脆把頭撞一撞牆算了


「妳太奸詐了，不公平」，我在旅館的那頭，用電話跟她抱怨
「哪有人一開始就用詐術」，「妳作弊」，我說


「我怕怕」
「有壞人想潛入我房間」，羅蘭在電話那頭，故意發出忍人厭的嗲聲
「幼稚鬼」，我在電話那頭，好氣的喊了一聲


今晚，"闖空門遊戲"還沒開始，就被將軍，宣布失敗，殘念


白天，我們躲在西子灣一角處，
羅蘭將身體躺平，頭靠在我盤的腿下，
眼前所及，海，綿延沒有盡頭，好像把黃金粉灑上，隨風飄盪，薄薄的雲，透過金黃色夕陽的折射，五彩繽紛，上層濃厚黑雲，裝飾更顯神秘，高大的船，在遠方濃縮成小黑點，
鹹鹹的風，吹在身上有一股暖流，從心而生，感動得無法言語，
詩人，余光中所提及的..."西子灣的夕陽在等著你"...
「的確，它是在等我」，我想


生命中，很多剎那的永恆，隨著時間，記憶會流逝
此刻，我只想，把時間凍結在這永恆的時刻，停住它，不讓流逝，


疑，怎麼會有打呼聲??
是羅蘭在打鼾，
經過幾天趴趴走後，羅蘭也略顯疲態
幾天曬下來，羅蘭的臉，已經紅紅通通，但她"那顆痣"依舊迷人到無法置信，她的雙唇，粉紅，粉紅，被一層白白又透明的護唇膏包覆，如此近距離又這樣久看著女生，還是第一次
大約有7小時吧，我和羅蘭從落日餘暉天南地北的聊到半夜


旅程的最後一晚，是在星期六，時間已午夜12:00
「不好意思歐，我們沒房間了，只剩一間單人房」，櫃檯一位中年婦人對著羅蘭說
聽到只剩一間單人房，我再也忍不住偷偷的笑
只見羅蘭用兇巴巴的眼神看著我，櫃檯的中年婦人也覺得莫名其妙，有蝦咪好笑的


折騰了兩個夜晚的"闖門遊戲"，已經沒得玩了，這次，宣布我已獲勝，陰險招數再也沒用，
「你睡地板，我睡床」，羅蘭一到房間便吩咐我，


在床上，她把自己包的跟木乃伊一樣，Nike的運動緊身長褲配貼身長衣，棉被包裹著全身，密不透風，在炎熱夏天，雖冷氣直吹，汗水也會直流，米色燈光打在她偶爾露出的身軀，汗珠在肩背長髮停留，頭髮散發著薰衣草香味，國色天香，實在美極了.我想，古代君王傾國傾城，愛江山更愛美人，大概就是如此

唯一煞風景，就屬旁邊，紅色Adidas運動包，那個標示"防狼噴霧"的罐子


羅蘭的聲音，略顯輕柔，好像有催眠效果
我和羅蘭聊了幾句，諸如...渡船頭的珍奶太甜...學長劈腿被抓包...房間蚊子殺不死.....此類的話題
不知太興奮，還是太累
開始，我便感覺身體好像有一個加熱器，在幫我一度C，一度的往上加熱，
身體慢慢增溫，眼皮也愈來愈沉重
沒幾分鐘，不爭氣的我，最後.....竟然先睡著了.....
還一覺睡到天亮



結束3天，"不知去哪旅程"，我倆隨手在飯店早餐店吃些蛋餅，便騎著小50，沿著高雄的街角打道回府，我在紅燈處停下，傾身向後


「羅蘭，羅蘭，跟妳說，我認識一個...心機很重的人ㄝ...」，我煞有其事的說
「有多重?」，羅蘭滿臉疑惑的說
「你知道嗎，竟然有人跟男朋友出遊，還隨身帶"防狼噴霧"ㄝ」
「你說，她心機有多重」，我苦笑的說

「誰叫你要偷舔我一口，活該」，羅蘭露出笑容，和白白牙齒，開懷大笑的說


羅蘭，跟妳說:「我老家有種白白的水梨，從小我是吃水梨長大，對白白的東西特別有情感，看到都想咬一口」，我又把家鄉那套說詞拿來辯解，

「藉口」，只見羅嵐跟阿丸一樣，迅速的脫口說出
一聽到這，害我也忍不住咯咯的偷笑，
回到台南羅蘭房間，已經中午，沒一下時間，勞累的羅蘭和我，一倒頭就睡著了


我睡在一個席地鋪好的地板，羅蘭睡在床舖上，在夢中，我隱約感覺到有個東西觸碰到我，力量頗大，我睡眼惺忪的打開眼睛，赫然發現，羅蘭一整隻大腿，竟然掉到了床下，就剛好壓到了我，羅蘭穿著黑色的短熱褲，大腿露出白白肌膚，我心想，完了..又是大腿...


「舔她」，一個反覆的念頭又再度出現 


我吞了個口水，心臟開始以每秒300下跳動...撲通...撲通...撲通....
我那不聽使喚的舌頭，像被神鬼招喚一樣，從齒縫中出動.羅蘭一開始拒絕，想把我推開，但沒用的，我意志堅定，如海豹部隊，沒取下賓拉登的頭，覺不罷休，直到.....舔完羅蘭每一吋肌膚 ......


這次，我從1壘直奔3壘...邊跑還邊扛2壘壘包...


在新竹光復路紅燈前，羅蘭焦躁的說:「等下騎快一點，我又要遲到了」
多年後，羅蘭和我，已變身為新竹科學園區上班族，身上多了個公司名牌，多年來，只要使個眼色，呼個氣，動個動作，我們幾乎都能知道對方在想蝦咪，


「我感覺有點怪」，我在公道五的快炒店上，喝著柳橙汁，跟羅蘭這樣提
「怪，哪裡怪」，羅蘭滿腦疑問的說


我感覺自己是個棋手，還沒下，就已經知道結局，
「這太詭異了」，我說
想想看，假如一個人預知15年後，會上天堂，在期限還沒到前，妳會如何??
「睡不著，大概整晚翻來翻去吧」，羅蘭應和著
「我覺得自己是"鋼鐵人"」，我說

「鋼鐵人??」
「寶貝，你HBO影集看太多了」，羅蘭應和著


好，你在這上班，每天被早上的鬧鐘嚇醒，心理乞求能多睡5分鐘
一開始穿著年仔褲，在寶山路上搶黃燈，早上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跟同事說:早.到中午後，你又會問同事要去哪裡吃??忙到晚上，你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電視後累到睡著，好不容易忙到周末，卻只能補眠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10年後，你從牛仔褲換裝成穿西裝褲，腦裡塞滿了專業知識，頭髮白了，肚子也凸出了，肝指數變高，薪水變多，從泰國旅行，一路聊到歐洲旅行，抱怨竹北房子上漲，抱怨小孩幼稚園學費太貴，


「一切都沒變，這太詭異了」，我說
「真詭異」，我又再強調


羅蘭聽後，捧腹大笑
那，「鋼鐵人」，你要不要跟我結婚，羅蘭笑著說
「要」，「我當然要」，我說


我偷偷盤算著，要在哪買新房，蜜月旅行要去哪??只等存款夠後，就是我夢想的開始.歷史上，聖城，"耶路撒冷"爭奪戰役中，"貝里昂"防衛著聖城，他不解的是，為何"薩拉丁"一定要拿下"耶路撒冷"，耶路撒冷不過是一個城市，由幾堆土堆所組成，只見"薩拉丁"對他肯定的說...耶路撒冷就是一切...精神堡壘


「羅蘭就是我的一切」，恩，我肯定的想


那天...嘟...嘟...嘟...電話從那聲傳來，是羅蘭打來的，「我父母有事要說」，羅蘭詭異的說，該不會要談結婚事宜??我不僅暗自期待，還刻意穿正式一些，期盼已久的這一天終於到來


吃飯時，氣氛實在詭異，沒有往常的輕鬆跟歡笑，
我想，應該是要嫁女兒的關係吧，畢竟把心愛的女兒嫁出去，多少有點感傷，羅蘭的父親終於講話:「我家羅蘭，正跟立委的兒子交往，國外EMBA學歷」，「你們要公平競爭，結婚之前，多交往看看」


「競爭??」，我簡直無法置信


狠狠的，我瞪了一眼羅蘭，右手一掃，把蛋花湯灑了一地，手也流了一攤血，我大聲喊到:

「混蛋」
「你們都是混蛋」

眼淚直流，拔腿狂奔出去，從此再也沒見過她



「你等一下，我先喝杯水」，一個身穿白袍，精神科醫生打斷我的"傾訴"
五分鐘前，我才從台大新竹醫院急診室走過來，
一針"鎮定劑"打在我手背，還隱隱作痛

此時，我正在精神科門診，精神早已渙散


「我在找答案??」，我繼續說著
「什麼答案??」，精神科醫生皺褶眉頭，疑問著說


「命運沒有站在我這邊，事出必有因」
「事情沒這簡單」，我對著精神科醫生說
「一台三陽50cc壞了，總是有原因」，我說


「是歐，怎麼找」，精神科醫生疑問著說


一天接一天，我把自己鎖在房間內，專心尋找"答案"，整天埋首於書堆，
那狹小的窗戶，像定格畫面..陽光..雨..大風..夜晚..清晨..
日複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我與世界幾乎隔絕，
我像尋寶人一樣，努力挖掘線索，依照指示，好像找到訊息，卻總是空手而歸，有時驚喜，大部份是，失望和...更多的失望...


「放棄??，絕不」，我對醫生堅定的說.
「我是鋼鐵人」，「有堅定的意志」，我說
「然後ㄋ??」，精神科醫生疑問著說


隨著閱讀速度加快，我愈加興奮，好像離答案愈來愈近,，書愈堆愈高，連窗戶唯一光線都被檔住了,桌子受不了書堆重量，出現斷裂,.....轟.....一聲在半夜響起，垮下來，把我給嚇了一跳...我笑的說


我把書藏在床下，為那小小空間，騰出放書空間，是白天，或夜晚，已不重要，長久孤獨，讓皮膚已略顯滄白，我不再意，精神更加抖擻，好像永遠不會累.終於...."啪".....頭腦失控，像沒有剎車的單車，一路往前衝，不知道撞到蝦咪東西


「躁鬱症」
你得了"躁鬱症"，醫生直覺的說


「什麼??」
「我有精神病，這怎麼可能」，我簡直無法置信的說
那是奪走無數天才，至今沒有解藥的病

「不要太偏執」，精神科醫師對我說


出了精神科門診室，電子號碼聲音...嘟...嘟...嘟...讓人想抓狂
環顧四周，沒洗澡的有，眼神空洞無法聚焦的有
對著牆壁，對空氣喃喃自語的人有
突然大喊的人也有
有些人，當場發作，從椅子跳起來，恐慌到受不了，敲開醫生大門，跪求一針鎮定劑，眼前景象把我給嚇壞了，
我躲在角落，無助的想，我是真誠的，上天卻忘了我，真不公平


不顧精神科醫生警告，我繼續超量閱讀，愈加變本加厲
常常，我把頭腦，加到極速，拆掉剎車，開始飆車.
在腦中，我打散已閱讀的書籍，重新排列組合，想找出解答，終究沒效，這令我氣餒，大量用腦，常讓我發作，心臟以3*10的八次方...咚...咚...咚...快速跳動，令我無法呼吸
除了把抗藥物，肌肉鬆弛劑，像吃"MM巧克力"，大把往嘴塞之外，別無辦法


有時，痛苦超過所能忍受，我會衝往精神科，向醫生乞求....「拜託，救我，給我藥」
當黑暗來臨，我打從心裡害怕，怕一個人孤單作戰.
大腦出現的幻象畫面，另我震驚，激起內心世界最深沉的恐懼


「不，不，不，這是幻象，一個錯覺，我不怕它」，我對自己說.
「我是"鋼鐵人"，無堅不摧」


我愈是堅定，築起高高堡壘，想退痛擊對手，我那，不存在的對手..."固執"...攻擊力道卻更為猛烈，在幻象與答案，堅定與固執之間，生命燃燒到極限，到極至，我大聲喊出:


「他X的，你給我出來，我不怕你]
「混蛋，你給我出來，有種，我們來決鬥」
「憑什麼奪走我的最愛??」
「你知道，我是誰?」


「我是，他X的..."鋼鐵人"...」，我用右拳搥胸兩次，表現的毫無畏懼


眼前，根本空無一人，我對著空氣....對著空氣咆哮....
精神上，我隨時會崩潰



聖誕節前，我拖著疲憊身軀跟心靈，在星巴克咖啡店與阿丸喝咖啡，

「解答??」，「有人註定從你生命中消失，哪需要解答」，阿丸不解的說
 「你可知，一對紐約夫婦花了一生，在找答案，最後結果如何，你猜」
「如何」，我說
「他們變成瘋子」「在下水道被人發現」
「我可不想你變成如此」，阿丸擔心的說


「還記得??」我說
「記得蝦咪」，阿丸回
「再見全壘打ㄚ」，「最後一擊，梅竹賽的九局下半] ，我充滿期待的說
所有人屏氣凝氣，握緊著手，等待奇蹟發生.
「事情堅持到最後，都會絕處逢生」，我意有所指的說


拖著疲憊身體，我從咖啡店走出，準備步行回家，
馬路上，車不多，沿著城市人行道，走著走著，通過圓環，直直繼續走，
紅燈迫使我駐足，我抬頭一看，"北大教堂".

「好吧，進去一下」，我想.
上次踏入教堂，已有20年，我繞過右邊小門進入


「今天沒禮拜」，「星期六才有」，一位中年婦人教友，親切的提醒
「我只是看看，不會太久」，我回
「需要介紹??」，神職服務人員答
「不用，不用，繞繞就好」，我說
「需要聖經?，這本給你」
「..ㄟ...嗯...好吧..」，我面露微笑，靦腆的收下，不想拒絕別人好意


選了角落位置，我將書放在大腿，坐定著，冬天寒意透過椅子，通往薄薄牛仔褲，讓我忍不住打顫，眼前，教堂空無一人，除了神職人員，測試聖誕音樂，撥放的聖歌，時而悠揚，時而低沉，陽光，經過教堂彩色玻璃，透射出色彩繽紛的光線,...有藍...有紅...有綠...有紫...


我隨手把書打開，這本，外皮深竭色，如磚塊般厚重，邊框粉紅色的書..."聖經"...小時曾經讀過，隨意翻翻，我莊個樣子，裡面的字，像極了"火星文"，我努力想看懂，還是看沒，
翻著，翻著，剛好停留在一頁

...."傳道書"....舊約聖經的一節.


我反覆的默念...
好像理解，又不是很懂，於是，又再反覆滴咕默念..滴咕默念...
此刻，我感覺，身體，已開始微微顫抖.
我倒吸一口氣，想裝鎮定，明顯的，來不及了.
眼淚，夾雜著..."快樂"..."悲傷"..."興奮"..."沮尚"....像找到巨大出口般，從眼角旁，四處流竄噴出，久久無法停住...


傳道書上，是這樣寫: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
生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
殺戮有時，醫治有時。拆毀有時，建造有時。
哭有時，笑有時。哀慟有時，跳舞有時。
拋擲石頭有時，堆聚石頭有時。懷抱有時，不懷抱有時。
尋找有時，失落有時。保守有時，捨棄有時。
撕裂有時，縫補有時。靜默有時，言語有時。
喜愛有時，恨惡有時。爭戰有時，和好有時。
這樣看來，做事的人在他的勞碌上有什麼益處呢？
我見神叫世人勞苦，使他們在其中受經練。
神造萬物，各按其時成為美好，又將永生安置在世人心裡，然而神從始至終的作為，人不能參透




就這樣，找到了答案
也結束了，一個漫長又漫長..."為愛瘋狂"...的旅程...


走出教堂外，我深呼一口空氣，讓陽光多曬一下蒼白的皮膚，才走了幾步，一個急促女孩聲音，從耳邊傳來

...「先生，先生」...你的皮包掉了...


我抬頭望，身著套裝，修長身材，短髮，頸部套著公司牌...一個上班族女孩樣...再仔細看..."一顆痣"...竟也長在眼睛旁!

「我的媽阿」，我心想


我倒退兩步，趕緊撿起皮包，匆忙逃離現場
否則，在麼年，麼月，的麼一天
我那不聽使喚的舌頭
又從齒間伸出
之後，又被女孩

甩了一巴掌




~End~



2014/4/29，新竹市，11:36，邊喝珍奶邊寫的"麥大"(第一次寫ㄋ)

其它小說:
(1)一見鍾情事件簿 (推理小說)
(2)想追，又不想追 (言情小說)

(3)一個人的搏鬥 (散記)